這個題目很特別。只一眼,就讓人忍不住地想,到底會發(fā)生什么樣的故事呢?
腦海里最先浮現(xiàn)出這樣一幕:一個晴朗的午后,微風(fēng)吹拂著綠油油的麥田,陽光透過濃密的樹葉灑在長滿了青草的土路上,一個大肚子的婦人,一手撐腰,一手牽牛,徐徐地往前走著。令人開心的是,讀了不到一頁,便驚喜地發(fā)現(xiàn),人物出場,和自己所想的,相差無幾。那位婦人叫什么名字,文中沒有提到。但陪著她的那頭黃牛,確是有名字的。“黑--呀”,“黑”,婦人不時的呼喚,像是很親熱地在跟熟人打招呼,“把專心走路的黑弄得挺驚愕。黑停下來,拿著無比溫順的大眼睛瞪著孕婦”,然后又不緊不慢地向那牌樓走去。夕陽西下,一人,一牛,悠然地走在寧靜的鄉(xiāng)間小道上。多么和諧一幅畫面啊!
好的作品,總能引起人的共鳴,勾起那久遠(yuǎn)的回憶。那溫順的黑,讓我不由得想起來自己喂過的一頭老黃牛。在農(nóng)村,家家戶戶都是養(yǎng)牲口的。有的人家養(yǎng)驢,有的人家養(yǎng)牛,也有養(yǎng)馬養(yǎng)騾子的,但數(shù)量極少。牛雖然貴,吃得多,但力氣也大,最主要的是一年可以生一頭小牛犢;驢雖然便宜,吃得少,但力氣也小,怎么著,也要兩年,才能生一頭小毛驢(聽大人們說,牛生了小牛犢,吃奶的時候就可以再懷小牛;但毛驢須得把小毛驢奶大了,才能再懷小毛驢,周期要更長一些)。牛犢子可比小毛驢值錢多了。如此思量盤算著,過不多久,父親便牽了一頭;貋。
如果說,那婦人牽著懷了小牛犢的黑,就像是牽著情同手足的姐妹,那爸媽守著那頭牛,就像是守著家里一年的希望。
每次說起小時候的事,當(dāng)姐姐說“那時候都是我做飯”時,我必要在后面加上一句,“我也沒閑著呀”。對,我沒偷懶,我的任務(wù),不是做飯,而是喂牛!每年的暑假,當(dāng)姐姐在廚房里燒火做飯時,我就背上和我一樣高的背簍,去給牛添草,再使出吃奶的勁兒,拎一大桶水去飲牛。中午時分,一聽到開門的聲音,它就很自覺地來到門口,待我把水桶放好了,它才把嘴伸過來。有時候,它會伸出好似帶著毛刺的舌頭,把桶底舔得干干凈凈才抬頭;有時候,喝一點兒就抬起頭,對著我眨幾下大眼睛,好像在說,“我喝飽了,快拿走吧”,然后轉(zhuǎn)身,一邊用尾巴拍著蠅子,一邊朝里走去。
那頭老黃牛,雖然比我高,比我壯,但我一點都不怕。它性子很溫順,也從來不欺負(fù)小孩。以至于上大學(xué)后,每次回到家,稍作歇息后,我都會先跑去牛圈里看看它。后來,聽爸媽說,老黃牛病了,也干不了活了,精心飼養(yǎng)了一陣子后就被賣掉了。我實在不敢想,它是被送去了哪里,亦或又上了誰的餐桌...
那婦人的娘家在山里,山里的日子不如山前的平原。于是,她的父母,就一心一意地把這個寶貝女兒送出山,送到了富裕的平原上,去見他們終生也見不著的世面。那婦人,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走著,走著走著,就不由得想:“住在山里望不出山去,眼光就短;可平原的盡頭,又是些什么呢?孕婦走著想著,只覺得她是一輩子也走不到平原的盡頭了”。
讀到此處,頗覺親切。我也曾有過這樣的思考,只是還沒找答案。從小在山里長大,遮擋視線的,永遠(yuǎn)都是那分不清首尾的群山。哪怕是從一座山頂爬到另一座山頂,放眼望去,除了頭頂?shù)奶,還是那一眼望不到頭的山。
后來上大學(xué),走出來大山,初見平原,也是特別的震撼,就像初見大海一樣。再后來,不由得想,住在海邊,看到的,是一望無垠的大海,住在平原,看到的是無邊無際的平原,住在山里,看到的是綿延不絕的山巒。其實,只是不同的自然環(huán)境而已,人們的生活,并沒有本質(zhì)上的差別,但在沒看過之前,沒有人會這樣想。
爬過山,下過海,穿過一望無際的大原野,上過天,入過地,體驗過各式各樣的出行方式.....,每一種,每一地,我都喜歡,但最想念的,還是那千溝萬壑的大山,和大山里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相信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不管走多遠(yuǎn),故鄉(xiāng),是永遠(yuǎn)的故鄉(xiāng)!
在整篇文章里,最令人動容的,是不識字的婦人,一手握筆,一手拿紙,待孩子們遠(yuǎn)去之后,伏在石碑上描字的場景。
緣由是這樣的:“孕婦相信,她的孩子將來無疑要加入這上學(xué)、放學(xué)的隊伍,她的孩子無疑要識很多字......,她的孩子也要問起這石碑上的字,就像從前她問她的丈夫。她不能夠?qū)⒆诱f不知道,她不愿意對不起她的孩子。”于是,她依然決然地俯下身來描字。“孕婦的手很巧,描龍繡鳳,扎花納底子都不怵,卻支配不了手中這桿筆。”即便如此,她還是“膽怯又堅決地在白紙上落下了第一筆”。
都說,為母則剛。從腹中有了新生命的那一刻起,母親的無窮潛能就被激發(fā)出來了。她的父母不希望寶貝女兒像自己一樣,一輩子待在大山里一樣;而她,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跟她一樣,一個字也不識,不想孩子在需要她的時候,她卻無能為力。描字很難,尤其是對懷著身孕、已走了長路的她來說。但,為了腹中的孩子,可以走出平原,她沒有退路。她,不能放棄!
“孕婦伏在石碑上已經(jīng)很久。她那過于努力的描畫使她出了很多的汗,汗浸透了她的襖領(lǐng),汗珠又順著襖領(lǐng)跌進(jìn)她的胸脯。她的臉紅通通的,茁壯的手腕不時地發(fā)著抖。可她不能停筆,她的心不叫她停筆。她長到這么大,還從來沒遇見過一樁這么累人、又這么不愿意停手的活兒,這活兒好像使盡了她畢生的聰慧畢生的力。”
人活一世,總要有些念想,有所支撐。支撐著那婦人的,就是那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兒呀!就像郭靖的母親,一路挨餓受凍,歷盡艱險,一想到一定要把丈夫唯一的孩子撫養(yǎng)長大,所有的困難就都不算什么了。
李文亮醫(yī)生的妻子是這樣,飛行員張超的妻子也是這樣。世間還有很多的母親,都是這樣,叫人無比的感動,也讓人永遠(yuǎn)地欽佩!
文中婦人描字的畫面,讓我又一次想起來張桂梅老師的話,“讓一個女孩子受教育,至少可以改變?nèi)?rdquo;。
寫于2020.7.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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