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的孤獨 本文簡介:
關于雪夜,有兩個著名的故事,都是名士的風雅。一是張岱的《湖心亭看雪》,一是《世說新語》記載的雪夜訪戴。最好的散文,常常物我合一,小則心投于物,大則人融天地間,物我兩忘!俄椉管幹尽芬痪洹笆覊牟恍蕖,可知壞而不修的豈止是軒室?蘇軾與月與江與天地,何嘗不是相融為一,做逍遙游?王爾德說,最重要的是風格。文
雪夜的孤獨 本文內容:
關于雪夜,有兩個著名的故事,都是名士的風雅。一是張岱的《湖心亭看雪》,一是《世說新語》記載的雪夜訪戴。
最好的散文,常常物我合一,小則心投于物,大則人融天地間,物我兩忘!俄椉管幹尽芬痪洹笆覊牟恍蕖,可知壞而不修的豈止是軒室?蘇軾與月與江與天地,何嘗不是相融為一,做逍遙游?
王爾德說,最重要的是風格。文學是有意味的形式,做人何嘗不是?每個人都至少有一件作品,就是自己的人生!昂耐た囱焙汀把┮乖L戴”稱得起行為的藝術,藝術的生活。
中國文人講究的品味,包涵趣味和風骨,重視擇友和擇居,看重言行和言行的姿態(tài)。他們把自己活成一方山水、一翅寒客、一隅頑石、一支曲詞……其簡也如此,然大簡源自超逸的境界。
今人實太俗,濫俗、熱鬧,甚至于丑陋,缺少一點清洌冽的空氣,和對著青天的白眼。這是一個熱鬧的季節(jié)吧,卻如何算不上風流,也如何稱不上真正的風格。喧囂之下,是從泥土里長出的一輩,無論野草還是韭菜,終究是長不高的。打小就被教育得卑微、謙和,頑強堅毅固然值得贊美的,然而,與世俯仰,總是少了點姿態(tài)和品味。莫須有的底線也如地下水一般,不掘地三尺絕難看見。
說到底文人還是要有點品味,有點孤傲的。
這種孤傲,不是簡單的“裝”與“端”,根本上源自于境界。
“崇禎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擁毳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
總覺的作者的內心是沉寂的。冬天十二月的晚上八點左右,如果還明亮可睹,是借著雪光吧。幽人獨往來,張岱不從眾。
“霧凇沆碭,天與云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薄岸选,天地何其闊大純凈,世間人事不過芥粒。喜樂悲苦,無所附著,天地冰心一片,物我兩忘,無跡可尋。人在天地之中,天地也在方寸之內。
相比較,雪夜訪戴的境界就差了一點點。“王子猷居山陰。夜大雪,眠覺,開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詠左思《招隱》詩。忽憶戴安道;時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
王子猷還沒有忘掉世事,忘掉自己,忘掉朋友。皎然的雪夜讓他覺得寂寞,想要尋求知己,想要與人分享。雪與夜,本身就是極易產生孤寂感的事物,怎堪合二為一?然張岱的境界是孤獨,王子猷開始還只是寂寞。寂寞有所思,孤獨無所求。
我覺得張岱本自足,不求理解,當然,理解也是求不來的。舟子說他癡,他大約微微一笑。因為無所求,到湖心亭見到別有癡人,就有意外之喜:“湖中焉得更有此人?”值得飲三大白。 交談數語,淡然作別,不牽不蔓,自然而已。
幸好,王子猷也有自然之性。“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返。人問其故,王曰:‘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湖心亭的客于張岱是意外插曲,戴安于王子猷也不過是一個對象,不是說朋友不重要,不關名利的心心相印是多么美好和珍貴。然而,沒有朋友,他們也能自足。雪夜的天地里,他們品味到了生命的遼闊、蒼涼、純粹、圓滿。這圓滿不是沒有缺憾,而是對于缺憾的泰然接受。王子猷雪夜行船,他從寂寞抵達了孤獨。
這種雪夜的孤獨,是無所求的孤獨,是融于天地,物我兩忘的孤獨。先輩的筆墨之中,月夜是遠多于雪夜的,月夜的明亮源于思念,是寂寞的,雪夜的明亮燭見天地,是孤獨。
一個人,何嘗不是從月夜走到雪夜的呢?
只是,這個道理,被死亡追逐,被生活圍剿如林沖夜奔的你我可曾懂得?
雪夜的孤獨 本文關鍵詞:雪夜,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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