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仙歌·泗州中秋作》
晁補(bǔ)之
青煙冪處,碧海飛金鏡。
永夜閑階臥桂影。
露涼時,零亂多少寒螀,
神京遠(yuǎn),惟有藍(lán)橋路近。
水晶簾不下,云母屏開,
冷浸佳人淡脂粉。
待都將許多明,付與金尊,
投曉共流霞傾盡。
更攜取胡床上南樓,
看玉做人間,素秋千頃。
賞析:
詞題有“泗州中秋作”語,當(dāng)作于晚年在泗州賞月時,毛晉謂為晁氏絕筆之作。上片寫庭院賞月。起筆月輪升空,繼以月影灑階,復(fù)以涼露、寒蟬描摹月下秋氣、秋聲,一派清涼幽寂,觸動身世感,而發(fā)神京遠(yuǎn)、天闕近之嘆。下片寫廳堂賞月。由室外望月轉(zhuǎn)換為樓內(nèi)賞月。物象、侍女無不浸染潔素冷幽氣韻。“待得”三句,寫舉酒邀月放情豪飲,不但要將明月銀輝傾入酒杯中,還要把流彩朝露,盡傾酒杯中,暗示想自夜至?xí)詴筹嬐ㄏ园槊髟。收尾又宕開筆勢,將視線投向廣宇。從月出、寫到月上、月滿,從戶外轉(zhuǎn)向樓內(nèi)、樓上,復(fù)放眼千頃,句句不離賞月,層次井然,首尾呼應(yīng)。“玉做人間”語極奇警。諸多意象織成清涼世界,冰魂玉魄,足以滌蕩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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