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和她門前的那條路。正如文中所說,作者和姥姥間有太多太多愛的回憶,難過的是,作者懂事了,她卻去了,希望能用這篇文章來紀念姥姥,紀念姥姥對作者的愛。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題記
時光的流逝,攜不走記憶的深情,感謝曾經(jīng)一路有你。
最是兒時繁華處,一顰一笑情深濃。那年我三歲,姥姥六十歲。六十歲的姥姥住在村里一條好長好長的路的盡頭,于是,我用童年丈量了這條路的每一厘米。每當(dāng)雨后,這里簡直化為了天堂?油堇锏南∧啵媚_一踩,呼哧四濺,快樂無窮。可每次在我玩得不亦樂乎時,姥姥就會擼著袖子跑來,拍著大腿,跳腳個不停:“小祖宗,小心涼了腳底板!”嘴上雖責(zé)備著,眼里卻分明含著笑意。那時的姥姥手很大,也很有力氣,很快,我就被連湯帶水地撈在臂彎里。她的大手抓著我的小手,將我緊緊夾在腰間,我不服氣地踢著、扭著,她便用手撓得我咯咯直笑,服軟求饒,姥姥真厲害。笑罵扭轉(zhuǎn)中,我的泥粘到了她的身上,她的笑也融進了我的心里。
難忘,難忘那時與姥姥之間如此的深情。
亦步亦行趕路緊,溫暖目光竟隨行。那年我七歲,姥姥六十四歲。上了學(xué)的我,每月會隨著父母去探望她一次。門前的路還是那樣曲折,但龜裂和土色卻早已從地上延展到姥姥的手臂。記得那時,每次離開,她都用大手緊攥著我的小手,走過土路,將我送出老遠。還吃力地提著早早為我備下的“好吃的”。一路上,嘴里的趣事不停:什么周三下大雨沖來只刺猬,鄰院的小胖光屁股掉進了河里。我靠在姥姥的身上,笑得兩腿發(fā)軟。“姥姥你真厲害,肚子里究竟能裝多少有趣的事情?”她也笑著,用手捏捏我的鼻子,悄悄問著“姥姥好不?下次告你媽,多住幾天,?”眼中充滿懇切與期待,最后都化為了濃濃的不舍。
難忘,難忘那時與姥姥之間如此的深情。
菊花雖盛秋已至,幸得且行且珍惜。去年我十三歲,姥姥七十歲。升入初中后,我仍會踏過長長的土路去看她,但卻成了偶爾。城市的繁榮尚未波及路的原貌,時光卻消磨出一副衰老病弱的身體。這時的姥姥背已佝僂,甚至已有些糊涂。但她依然慢行著,跨過長路來迎我。在這走了十三年的路上,她的話已不多。“姥姥,你的身體還好吧?”她并不搭茬。只是自言自語并單調(diào)地重復(fù):“看這學(xué)習(xí)累得,都瘦了。”她用她的小手握著我的大手,那手已枯瘦,也沒了當(dāng)初的力度。我感受著她在我手上歡喜的摩挲,輕輕地,一下一下地,粗糙的老皮甚至刮痛了我。我一直看到她微笑的眼里,渾濁的老眼濕潤潤的,含著心疼:“看這累得,都瘦了”。她已不再厲害,只成了一個普通的溫暖的老太太。
難忘,難忘那時與姥姥之間如此的深情。
如今,姥姥終于沒有熬過歲月,她去了。只是在夢中,我還常見到她依舊站在那條長長的土路上,微笑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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