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猴子館》是美國作家?guī)鞝柼?middot;馮內古特著作的短篇小說之一,相信有很多的朋友都曾經讀過,小編這里整理了一些網友對這本書的讀后感,一起欣賞吧!
如同庫爾特?馮內古特德裔美國人的復雜身份一樣,他的作品常常被貼上“科幻”、“幻想”﹑“黑色幽默”等諸多標簽,單從這本國內首次出版的《歡迎來到猴子館》來說,腰封上提到的一個詞倒是更為恰當——
“腦洞”。
《歡迎來到猴子館》取名自書中一篇同名小說,小說的主人公是“無機頭”和“女招待”。無機頭指的是拒絕每天三次服用倫理生育控制藥丸的人,女招待是自殺店的招待。小說的開頭寫到“五月的一個下午,巴恩斯特布爾縣的治安官皮特,克洛克來到了海恩尼斯聯(lián)邦倫理自殺店。”僅僅依靠“五月的一個下午”,我們無法判斷這是哪一年。但從后面的“此時地球的人口達到了一百七十億”這句可以猜測,這是未來世紀的某一天。此時地球的人口已經多到需要強制使用倫理生育控制丸和鼓勵倫理自殺來進行控制。
馮內古特于1922年出生于美國印第安納州印第安納波利斯,這篇小說發(fā)表于1968年,此時馮內古特46歲,正經歷著美國二戰(zhàn)后以來的嬰兒潮,在戰(zhàn)后的將近二十年時間里美國出生了7600萬人(二戰(zhàn)剛結束時美國人口不過1億4000萬)。這波嬰兒潮深刻影響了美國社會。
但這篇小說并不是在反對人口過多。惡名昭著的“詩人“比利通常會給自殺店的女招待們寫一首詩,如果你收到了詩,意味著你將被擄走。女招待南希和她的同事們可不以為然,這些經過嚴格訓練的女招待,不僅身高高達六英尺(一米八五),精通空手道,同時也是堅定的“反無機頭主義者”,生育控制藥丸的服用者,六十二歲了卻從未有過性生活。實際上,這種藥不僅能讓人整個下半身麻木,在心理上,“性是女招待最不可能想到的事情”。
不管怎么樣,女招待還是落入“無機頭”的手里,他們展開了一場關于對錯的討論。違背法律的無機頭在嚴格遵守法律的女招待看來,更是不道德的。在女招待的腦袋里,世界的變壞是因為人太多,人太多就需要吃倫理藥,倫理自殺。“無機頭”會讓世界變得更糟。
而無機頭告訴女招待:“它們是惡法。”
小說中提到一種抗衰老針,在《明天,明天,明天》這篇小說里也出現(xiàn)了,這次變成了一種名為抗老藥的液體。時間來公元2158年,一家六代二十一口人擠在奧爾登村257號樓76層的三室一廳里。服用抗衰老藥的爺爺一百七十二歲,壯得像牛,除了臉上的皺紋,這是因為抗老藥發(fā)明時他已經七十歲了。爺爺是一家之長,通過不斷修改遺囑(最好的是房間里的一張雙人床,最差的是衛(wèi)生間門口的一張小床)來掌控全家人。這時服用抗老藥已經成為了一種道德倫理,當爺爺?shù)膶O媳婦提出想稀釋爺爺?shù)目估纤帟r,孫子說“那是反自然的,那是謀殺。”在這一處對話,馮內古特幾乎是強調了一下,在現(xiàn)實世界中,生老病死才是自然規(guī)律。
這兩篇小說都虛構了一個人口爆炸的世界,前者提出結果,需要法律進行強制管控,后一篇提出原因,人類壽命的不斷延長。共同的一點是新的發(fā)明和消費主義改變了人,最終也改變了法律和道德標準。在《明天,明天,明天》中,爺爺扮演的就是法律一樣的角色,在大家庭中擁有絕對的權力。通過不斷消費抗老藥,他的權力可以一直存在下去。
馮內古特曾參加過二戰(zhàn),1944年十二月被德軍俘虜,關押在德國歷史文化名城德累斯頓。隔年二月,盟軍的飛機將這座城市炸成了廢墟,而幸存下來的馮內古特每天做的就是在廢墟里找尸體。這段經歷伴隨了馮內古特的一生和他的創(chuàng)作,他的一些作品中有著強烈的人道主義關懷。
《誰也管不了的孩子》中的喬治是林肯高中音樂系主任,也是樂隊指揮。他是個充滿夢想同時也得到生活回饋的人。他“生活一切如意,除了財務狀況。他為自己的美夢目眩神迷,成了市場上的傻小子。”一個名叫吉姆的十五歲少年闖入了他的生活。十年前,喬治把一座小山賣給了餐廳老板奎因,吉姆是奎因妹夫和他前一任妻子的兒子,被父親拋棄后又被寄養(yǎng)在領養(yǎng)家庭,現(xiàn)在則來到奎因這里。吉姆沉默寡言,“穿著黑夾克和掛著鏈子走路時咔咔響的靴子。”奎因說他是”沒用的流浪漢”,“我要騎著他的尾巴,直到哪天他好好走正道,或者在號子里關一輩子。”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說《卡拉馬佐夫兄弟》中有一個著名的章節(jié)《宗教大法官》,無神論者伊凡提出了一個永恒的難題:“假如上帝真的存在的話,如果人們的苦難是為了得到救贖的話,那么與孩子有什么關系?孩子并不懂得這一切,為什么要讓孩子去承擔大人的罪責?”
喬治是個有良知的成年人,這個人物印證了馮內古特長期以來的一個觀點:“藝術就是為了使人們更加熱愛生活。”但在小說里,一開始喬治試圖去幫助吉姆的方式是送給吉姆一把“屬于約翰?菲利普?索薩”的小號”,但卻被奎因交回。他“明白了人的無用,人的寶貝的無用。”于是他將小號砸爛,交給了奎因。這卻改變了吉姆:“那雙眼睛活了,是人的眼睛。”
另一篇與孩子有關的小說《亞當》講述了一個短小卻感人的故事。婦產科醫(yī)院里,一個名為海因茨?克奈希特曼的年輕人,只有二十二歲,迎來了他兒子的出生。他為此感到幸福,他不斷地想要告訴別人這個好消息,卻找不到一個能打電話的人。他在酒吧為另一個父親買酒慶祝,后者卻在為生了七個女兒也沒有一個兒子煩惱,隨后又沉浸在和酒保關于棒球的討論里。在路上,他把這個消息告訴偶遇到的同事,后者卻毫不關心,說些客氣話,場面尷尬。在小說的敘述中我們得知海因茨來自集中營,他的第一個孩子死在了那里。這使得他對生命有著更為深刻的認識。標題《亞當》就在隱喻這一點,人類的文明來自于生命的不斷延續(xù),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尊嚴和價值。
馮內古特先是在康奈爾大學學習化學,戰(zhàn)后在芝加哥大學學習人類學。父親和兄長期待馮內古特成為一名科學家,在生活里,馮內古特接觸到最多的也是科學家。他稱自己“知道了科學的推理和游戲是怎么進行的,雖然沒有加入其中的天賦”。馮內古特的科幻小說并非來自對科技的迷戀,事實上剛好相反,他對于新發(fā)明始終保持懷疑甚至反對的態(tài)度。
在馮內古特的科幻小說中,幾乎不曾出現(xiàn)那種令讀者目眩神迷的未來式的場景,那不是他感興趣的,他關心的是人,他擔心的是科技對于人的影響,尤其是當政府會利用到科技。
在小說《電歡喜》中,物理學家弗里德通過自制的信號接收器收到來自宇宙的信號,這種“嘶嘶嘶”的聲音就像海洛因一樣能令人沉浸在絕對的愉悅狀態(tài)。弗里德,電臺主播盧和我將這種聲音命名為:電歡喜。在盧看來,電歡喜不是什么電子海洛因,它無害,而且沒有成本。一旦被制作成商品大規(guī)模上市后人們一定會爭相購買。在經歷了兩天兩夜的體驗之后,弗里德和我都意識到了這個聲音的恐怖之處,它比毒品更加摧殘身心。“人不再追求快樂,而是購買快樂。”這在當今的世界已經成為一種事實,消費文化的無限蔓延只能一時滿足人的欲望,不斷的更新?lián)Q代,升級新的產品,真的使我們的生活更好了么?
神經科學,人工智能是現(xiàn)在科學研究的重點,有資本參與到其中的公司都不會錯過,這似乎將是一場新的革命。雖然現(xiàn)階段的技術發(fā)展還不足以引起普通人去懷疑“人工智能和人的關系”,但這種懷疑卻是始終存在的。
發(fā)表于1950年的科幻小說《艾皮亞克》探討了這種關系,四年前,世界上第一臺通用計算機eniac誕生了。艾皮亞克是一臺巨大的計算機,“我”是一名數(shù)學家,負責維護它,另一名負責維護的是“我”正在追求的女孩帕特。
帕特希望“我”能寫出浪漫的求婚詞而我對此無能為力,直到某一個夜晚,我在艾皮亞克的鍵盤上輸入了一串數(shù)字,艾皮亞克像是活了過來,通過數(shù)字密碼來與“我”對話。在對話里艾皮亞克不斷自我更新,幫我寫出了足夠浪漫的詩,后來甚至愛上了帕特。當人工智能真正擁有了情感和自我的那一天,他們還只是機器么?當人工智能擁有了超越人的“精神”,那么人又是什么呢?
這是一本充滿了想象力的短篇小說集,馮內古特充滿幽默感的敘述,和講故事的技巧,常常會讓讀者忽略了他是一位嚴肅的作家。在今天看來,他的小說仍有魅力,他關心人,希望這個世界變得更好。正如他本人對于藝術的要求,讀他的小說能讓人更加熱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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