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景回顧:丁少聰為了印證自己對月眉十二歲那年的事情的猜想,找到武哥進行核實。但是意外到來,丁少聰被疾駛而來的汽車撞飛。在醫(yī)院,歷經(jīng)八個小時,丁少聰?shù)氖中g(shù),終于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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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摘下口罩,環(huán)視了我們這一群人,而后才說:“手術(shù)很細碎而繁瑣,但相當(dāng)成功。他被汽車撞飛之后,又跌落在樹叢上,身上多處骨折,不僅是胳膊和腿,還有肋骨和顱骨,以及……陰部。”
醫(yī)生說到最后一個詞語,似乎有所顧忌,頓了一下,他又接著說:
“能手術(shù)修復(fù)的已經(jīng)修復(fù),但腦部的事情,是誰也無法預(yù)料的?赡茈S時會醒來,可能永遠也不會醒,就看怎樣才能創(chuàng)造奇跡。還有陰部,被四根枝杈同時洞穿,硬生生截斷三分之一還多。”
“你的意思是……”聰聰媽望著醫(yī)生問了她心中想知道的問題。
“是的,沒錯,從今之后,他不能再進行陰陽與共之事。”醫(yī)生肯定了聰聰媽的擔(d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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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透那邊,簡安在不斷的咨詢著一些事情,武哥作為聰透的法人代表,許多事情必須要他簽字才可以生效。
也就是說,武哥的人,可以不必要時時刻刻守在聰透,但需要的時候又必須出現(xiàn)。
這就意味著,武哥必須要回到聰透去簽字,去執(zhí)行某些政策性東西才行。
照顧聰聰對于我來說,也沒什么?墒牵吘苟际悄贻p人,吃喝拉撒這方方面面的,我留在聰聰身邊也不合適。
聰聰媽有心留下,但是安達不同意,說是女兒小,不能沒有媽媽帶。
安達老師還說,她出錢,請人來照顧。
武哥眼睛低垂著,一句話也沒有。
我知道武哥放不下聰聰,說到錢,他也不缺,請別人來照顧,他終究放心不下。
陳叔倒是可以,但是誰又能去開這個口呢?月戎姐是橫亙在我們中間的巨大的陰影和羈絆,觸及都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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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武哥和我糾結(jié)的時候,李軒白來了:“丁少聰我來照顧。”
他看著玻璃窗內(nèi)的丁少聰,眼睛低垂著,誰也不看。
武哥看著我,顯得頗為驚訝。
李軒白的舉動,任誰也無法理解,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想法。明知道丁少聰不會走近他,依然緊貼著一顆心靠過來。
李軒白看武哥沒有反應(yīng),就又說一句話出來:“兩年多了,你還在懷疑我的誠意嗎?提供錢就好,哪天聰聰好了,愿意的話,他還是你的。”
武哥一時無言以對。
目前的情況下,丁少聰還在監(jiān)護室里,沒辦法完成轉(zhuǎn)院到上海,留在這里,武哥又做不到。
李軒白這時間出現(xiàn),可以說是救武哥于水火。
4
因為聰透一些事情緊急,武哥先回上海,我和念念暫時留下來。
聰聰依然在重癥監(jiān)護室,不需要我們在身邊伺候,只要錢到位,一切有護士解決。
李軒白獨自一人來來去去,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從哪里來。
念念有一天不顧我的反對,把李軒白攔在了醫(yī)院的走廊上,大人似地對李軒白說:“我們談?wù)劇?rdquo;
李軒白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而后,對著念念,很認真地說:“好,談?wù)劇?rdquo;
看著他們倆一前一后往走廊的另一端去,我這心里卻是騰騰亂跳。
念念人小,但心眼不小,李軒白是個成年人,但是心思卻是單純又直接,是個癡情的種兒。
他倆在一起,會談出什么來?
一時間,癥癥地,我站在那里發(fā)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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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眉?”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在叫我,并且還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下意識地扭頭望,在我的身后,站著一個女子,笑盈盈地看著我。
“金豫?!”腦海里轉(zhuǎn)了老半天,我終于想起來這張熟悉的臉,吃驚地喊了起來。
“真的是你呀!月眉!”金豫伸手就摟住了我,確認了我的身份。
算算,十多年沒見了。
“我知道你的傷痕,你很少回到豐慶來。”金豫牽著我的手,到走廊邊的長椅子上坐下來,接著問我問題,“這次是為什么回來?”
我往她背后的重癥監(jiān)護室看看,黯然地說:“丁少聰車禍,在這里生死未卜。”
接下來,我就絮絮叨叨給金豫講述了丁少聰護送爸爸骨灰回老宅出意外的事情。
金豫一臉難過,握緊了我的手,很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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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xiàn)在如何?”說完了我的事,也該問問她這些年的經(jīng)歷。
關(guān)心往往都是雙向的,只有一方表現(xiàn)關(guān)心的,那不是真正的關(guān)心。
往日在我眼里叱咤風(fēng)云的女子,今日一派溫婉,講述她自己的經(jīng)歷來也是哀嘆不已。
原來,金豫和龔安和高中時候在一起相處,隨著畢業(yè),大學(xué)又各處一地,被時間和空間拉開了距離。
畢業(yè)后,原本想著到外面去發(fā)展,但是,被母親一哭二鬧地喊回來守在身邊。
這且不說,更為悲催的是,母親還要操心她的婚姻。
說道婚姻,金豫眼睛就紅了,她看著我:“我做夢也沒想到,我的一生會是這樣的,做夢也沒想到,我嫁的是這樣一個人。”
金豫的悲嘆一下一下撞擊著我的心:“你嫁的是誰?”
7
“估計你還沒有忘記,那個初中上完不再讀高中的……劉恩平。”金豫的聲音很低,但很清晰。
聽完這話,我的頭便轟了一下,真是天意弄人,當(dāng)年的學(xué)渣竟可以娶到了當(dāng)年的學(xué)霸。
“他用了什么手段去賄賂你媽呢?”面對著金豫黯然的神情,我有種追問太過的罪惡。
“那會兒的劉恩平,已經(jīng)是豐慶文化局的局長,知道我回來之后,每個周末都會提著禮物去我們家,我爸我媽被他收買,甚至我弟弟也都站到了他那邊。”金豫的聲音里透著一股無奈,每個人的生命里,都有一段不堪的過往。
“可是,劉恩平有婚姻啊,也有孩子呀,他怎么可以這么做?”我吃驚于劉恩平的那種不要臉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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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爸媽都同意我嫁給他之后,他回老家,一直兩個星期才回來。”金豫甩甩頭,自嘲般地笑笑,又接著說,“回來后,他就帶著嶄新的戶口本,來和我領(lǐng)證,我拼死不同意,我媽也拼死要我同意。就這樣,在我媽的專制又蠻橫的要求下,我就這么嫁掉了。”
我擁著金豫的肩膀,向她傳遞我的關(guān)心,繼續(xù)聽她講述。
“我懷孕之后,他的孩子找來。那時候,我媽才如夢初醒,懊悔不已。可是,孩子已經(jīng)在我肚子里成形,流產(chǎn)已經(jīng)太遲了。況且,他也不會答應(yīng)我離婚的。”金豫望著走廊的外邊,言語似乎已經(jīng)麻木。
隨著她的視線,我看到院子里的一些樹木正值葳蕤的季節(jié)?墒,樹下卻有著一些落葉,依稀可見那些曾經(jīng)的斑駁。
我真的是無法想象,沒有愛情的婚姻,金豫是如何度過這一天又一天的,于是又開口問:“那你今天是干嘛的?會到醫(yī)院來?”
“我不想再要孩子,所以上了環(huán),要三個月來更換一次。本來,我已經(jīng)下去走到院子里,無意中抬頭,看著像是你,就又上來。”金豫看著我,神情清爽了一些,嘴巴卻是沒有停下來,“月戎呢?你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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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問及月戎,我的眼睛立馬又酸,低下頭去,用很輕的聲音說:“月戎,已經(jīng)……”
金豫攥著我的手隨著我的話音落下去,陡然一緊,著急地追問:“為什么?什么?她那時候身體那么好?!”
我撫著金豫的手背:“她小時候都有病,幾乎每年暑假,都會外出治病,吃了很多苦。長大了,以為鍛煉身體就會讓身體好起來,學(xué)這個學(xué)那個,很多年沒有問題。但是,最終抗不過去,自己隱忍著不說,不治,不管不顧。最后我們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無力回天。”
金豫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我的手背上,嘴里喃喃地喊著:“月戎,月戎……”
金豫這么一哭,惹得我的眼淚也跟著來,在醫(yī)院的走廊里,我們兩個抱頭痛哭。
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金豫止住了哭聲,掏出紙巾來,我們都擦擦眼淚,互相看著笑起來:瞧我們,十多年沒見了,居然這么哭鼻子。
金豫嘆息:“如果我有月戎一半的勇敢,我的日子也不會如此不堪,我真恨自己太軟弱。”
一陣風(fēng)吹來,頓覺一股涼意拂面,金豫的嘆息,被吹散在風(fēng)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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