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多,你給我打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我才醒。迷糊中看著屏幕上的11位數(shù)字,沒有備注,沒有姓名。數(shù)字是陌生的,歸屬地也是陌生的。正猶豫著要不要接,微信的提示音響起。點進去一看,是好友申請的消息。陌生的頭像,陌生的昵稱,發(fā)來的消息里只有一句話:是我啊。
你是誰?怎么會有我的微信號?你是同一個人嗎?先給我打了電話,接著又給我發(fā)了好友申請?
微信上,我沒有按下接受鍵,但手機上,我劃下了接聽鍵。這么晚了還找我,或許是有什么要緊的事,而且還打了好幾回。我這樣想著。
“喂?睡了嗎?”聽到你呼了一口長氣,好像是在說,呼,你終于接了。
來不及夠著床頭柜上的臺燈,漆黑的房間里,你的聲音炸開在我心頭炸開了花。手機險些從手中滑落,我一下子跌坐在地板上。
后來想想,當(dāng)時真沒出息。都過去那么久了,還是對你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又敏感。一聽到你的聲音,心跳便極速跳動。
“是我啊。”你說。
我還是沒有回答你。捂住嘴巴,任憑淚水在黑暗中無聲砸落。我知道是你啊,可是這么晚了你還找我干嘛?不是說好永遠都不要再聯(lián)系的嗎?
我都快徹底忘記你了,但是你怎么又回來了?
②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能出來見個面嗎?”
什么最后一天?你在說什么?我被你搞糊涂了。“什么意思?”我問你。
“今年的最后一天啊。”你好像笑了,我聽見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還是那么迷糊。”你好像忘了之前的緊張,開始調(diào)侃起我來。
和以前一樣?我嗎?“不,你錯了,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當(dāng)初那個我,已經(jīng)回不去了。
“不說這個了,明天能出來見個面嗎?我去你單位接你。”
“嗯,可以。”
“那,我們明天見。”
“好。”
掛斷電話后,我去廚房拿了一瓶酒。回到臥室,坐在窗臺邊,聽著窗外的風(fēng),一口一口將酒飲盡。
如果酒精能麻痹一個人的神經(jīng),那么在這個不眠夜,就讓我一醉方休,痛痛快快地醉一次吧。
醉了就不用想那么多,醉了就可以徹底把你忘掉,醉了就能回到從前了。
③
我們是在高二的第一學(xué)期認識的。
那時候,你在理科班,我在文科班。兩個班的教室剛好挨在一起,而且我們還擁有共同的語文老師。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下午。老師正在上課,語文課。“今天,我想和大家說一件事。”講臺上,年輕的女老師笑臉盈盈。
在長達半小時的談話中,我得知了一個消息:在接下來的一學(xué)期中,老師會把兩個班的同學(xué)的作業(yè)還有平時的試卷交換過來批改。也就是說以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理科一班和文科一班,這兩個班的同學(xué)會有很多交流學(xué)習(xí)的機會。
大家都舉手贊同老師的想法。因為眾所周知,在理科一班,那些男同學(xué)不僅學(xué)習(xí)成績優(yōu)異,而且一個個都還長得很帥,很酷。
特別是那個每次考試都名列前茅的男生,也就是你。我們班的女生常常提起你,說什么你是難得一遇的學(xué)霸加男神。
起初我還沒怎么留意,直到后來和你有了親密接觸后才發(fā)現(xiàn),觀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尤其女生看到男生時的眼睛。
第一次與你有交集,是期中的時候。期中考試,你排在理科班的第一名,我排在文科班的榜首。作為文理兩個班的代表,我和你站在主席臺上領(lǐng)獎。
臺上的燈光斜打在你臉上,站在你身邊,我轉(zhuǎn)頭便看見你臉上細小的茸毛。高出我一個頭的你,幫我接過校長手中遞過來的獎狀,朝我笑了一下。
那一笑,仿佛夜空中的星星,還是最亮的那一顆,照亮了我周邊的黑暗。
然而,這一次短暫的交集并沒有讓你記住我。我也只是忙碌之余的偶然間才會在記憶深處將你撈起。
真正和你說上話,留下聯(lián)系方式,是在第二學(xué)期。
④
那一次,像往常一樣,我們兩個班交換作業(yè)批改。
巧的是,老師發(fā)到我手中的是你的作業(yè)本。“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你寫錯了“蒼”字,寫成了帶三點水的“滄”。
我用紅筆圈出來,還把正確的字寫在旁邊。盡管我寫得認真,一筆一劃寫完的。但和你的字相比,我的真是拿不出手。
那天放學(xué)后,你在教室門口等我。“我們一起走吧。”你揚揚手中的作業(yè)本,沖我笑。
平日里聽到她們談?wù)摰挠嘘P(guān)于你的高冷,在你身上其實并不存在。“只有走近一個人,真正了解一個人,才知道對方是否真的高冷。”這是你后來和我說的。
從學(xué);丶业穆,十五分鐘就能走完。但那天晚上,我們走了半小時。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講話,我們只是并肩走了一段路。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加個qq吧。”快到我家時,你突然走到我跟前,問我要聯(lián)系方式。
那是注冊qq以來,我第一次把號碼告訴別人。班上的同學(xué)問我要,我都說沒有?墒呛芷婀郑銌栁乙臅r候,我心里竟然有些許小雀躍。
在那之后一直到高中畢業(yè),我們每天都有在qq上聊天。為數(shù)不多的好友列表里,你是唯一一個被特殊分組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設(shè)置空間訪客權(quán)限的人。
我發(fā)了不少說說,還有照片,但點贊留言的人,從來都只有你。其實我也是故意發(fā)給你看的,想讓你知道我的生活狀態(tài)。
我不記得你當(dāng)初是怎么和我告白的了。隱約中你說了我在qq上用來當(dāng)個性簽名的那句話: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
我說出我愿意的時候,你在操場上抱著我轉(zhuǎn)了三圈。
那時的你是最好的你,那時的我也是最好的我。只是很可惜,最好的你我卻沒能一起相伴走到最后。
⑤
你把見面的地點約在學(xué)校對面的清吧。
那家清吧,我們上大學(xué)時經(jīng)常光顧。每次趕作業(yè),考試要復(fù)習(xí),或者什么慶;顒樱紩谀抢。
出門前,我在衣柜里挑了好久的衣服。挑來挑去都不滿意,最終還是選了你送給我的那條酒紅色及膝長裙。
我好久沒有這么隆重地打扮過自己了。平時出門,都是白襯衫加牛仔褲,怎么舒服怎么來。但這一次,從早上起床到中午,我都在考慮要穿哪件衣服去見你,要化怎樣的妝才合適。
以前你說喜歡我扎著頭發(fā)的樣子。所以即使知道現(xiàn)在是冬天,外邊很冷,但我還是在盒子里找了個發(fā)圈把頭發(fā)扎了起來。
走在馬路上,一陣陣寒風(fēng)吹得我直打哆嗦。特別想把頭發(fā)放下來,但想想,還是忍住了。
見到我,你很驚訝。蹭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還把桌子上的水杯碰倒了。其實我比你更緊張。接完你的電話,我差不多快天亮了才睡著的。
清吧的環(huán)境很安靜,現(xiàn)在是白天,客人不多。一路上懸著的心隨著淡淡的茶香和悠揚的鋼琴曲慢慢落下來。都好幾年過去了,我以為清吧早已改建,換成其他賣早餐的店鋪了。
沒想到,它還在。也想不到,事隔經(jīng)年,你我還能如此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我后來回學(xué)校教書了。”茶喝到一半,你向服務(wù)員招手,點餐。
我指指清吧對面的學(xué)校,問你:“教書?我們學(xué)校?”
你點頭,笑笑。“今年是第三年了。”把菜單遞過來,你看著我。
胡亂點了一份菜,我的思緒全被你攪亂了。我以為你跟她去她那了,沒想到你回來了,還在我們曾經(jīng)一起讀書的大學(xué)里任教。
原來你沒走遠啊,可是怎么這些年一次都沒遇見你呢?明明我們都在同一個地方啊,而且我住的地方離學(xué)校也不遠。
有時想想,覺得世界真大,明明那么相近的兩個人,卻無論如何都沒能在街頭街尾碰上一面。
“你和她……”嚼著嘴里的肉,我問你。憋了那么久,終于還是問出來了。
“分開一年多了。”你還笑著往我碗里夾菜。
“不好意思,我,我……”
“沒事,都過去了。”在你眼神里,我看到了無可奈何與無能為力。
原來,得知你過得不幸福,我并沒有像當(dāng)初所想象得那般快樂,反而會為此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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