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我們選擇不了自己的出身一樣,我們也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順序,相信每一個家庭都是這樣,年長的孩子就必須什么都要做好,什么都要讓著年少的孩子,但是為什么年齡大的孩子就要承受這么多呢。
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五天了,但“如何看待十一個姐姐湊錢給弟弟買房子結(jié)婚”這一個問題仍然不斷出現(xiàn)在我的知乎推薦頁面上。粗粗瀏覽了一下新聞內(nèi)容,大致是說山西省呂梁市一農(nóng)戶的十一個女兒湊了32萬,為家里唯一的也是最小的弟弟舉辦婚禮,且完全是出于自愿,這十一個姐姐被戲稱為“扶弟魔”。
這則新聞引發(fā)廣大網(wǎng)友的熱烈討論,處于輿論的風口浪尖且遲遲難以被壓下的主要原因,是這家人嚴重的重男輕女,而這十一個姐姐以及她們整個家庭都是在這樣的一個文化傳統(tǒng)之下生長起來的,她們做了她們認為理所應(yīng)當?shù)氖虑,卻得到了一個“全網(wǎng)黑”的結(jié)果,對于他們而言迷茫和矛盾也是正常的。
重男輕女,算是一個已經(jīng)被反反復(fù)復(fù)提出來,基本上被說爛了的一個話題,但是筆者從這件事情中卻看到了一些別的跟重男輕女幾乎算是同等地位的“腐朽思想”,那就是世世代代施加在一個家庭里所有先出生的孩子身上的“詛咒”——你是哥哥/姐姐,所以弟弟/妹妹就得你來養(yǎng),就得你來負責。
我父親兄弟姐妹五個,家中行大,這些年僅僅因為是家里的老大吃了多少苦,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同樣都是爺爺奶奶的孩子,父親初中時候因為家里只能供得起一個孩子上學(xué)而被逼輟學(xué),讀完了初中轉(zhuǎn)身就進了煤礦,在當年非常寶貴的上高中的機會被爺爺奶奶留給了妹妹(我的大姑)。后來在煤礦踏踏實實干活,好不容易扎穩(wěn)了腳跟,又被奶奶要求把兩個弟弟,也就是我的二叔和三叔帶進煤礦工作。
從我出生到現(xiàn)在二十多年,每次爺爺奶奶家里出什么事情父親都是第一個跑回去,有點兒什么好東西也是先緊著四個弟弟妹妹。前些年爺爺急病住院父親陪護的時間最長,甚至累出了病也進了醫(yī)院,就因為爺爺舍不得小兒子小女兒累著。
這么多年,因為父親老吃悶虧,母親總跟他吵架,家里的氣氛總是劍拔弩張,充滿著火藥味兒,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很緊張。但是前兩天發(fā)生的一件事情,讓這個家都跌進了冰窖。
父親兄弟姐妹五個里有四個都在縣城買了房子,只有我的小姑姑一家還是租房子住。前兩天爺爺給父親打電話,要求父親出一部分錢資助自家妹妹買房,近年來煤炭行業(yè)也不景氣,父親的工資都無法按月發(fā)放,我們一家的日子都過的很緊張。父親和爺爺說現(xiàn)在生活都是問題了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錢。
爺爺輕描淡寫地說了句——
你不是還有房產(chǎn)證嗎。
逼著父親拿房產(chǎn)證去貸款給我的小姑姑買房子。
其實不止是我父親這一代人,他的上一代,上上一代,還有我們,從小就被這么教導(dǎo)。
從弟弟出生開始,我作為姐姐,作為“先出生的孩子”就被迫肩負著別人的未來艱難爬行。
我的責任和使命是在他出生的那一瞬間就被決定的。
我作為姐姐,就必須要好好學(xué)習,行為端正,因為不能影響弟弟妹妹們走上歪路,要做他們的模范,他們學(xué)習不好,那就是你這個模范還不夠好;我作為姐姐就必須要成熟懂事,要讓著弟弟妹妹,不管因為什么,弟弟妹妹一哭就是你的錯;我作為姐姐我不能去管教自己的弟弟妹妹不能做壞事,因為會被說你嫉妒弟弟妹妹;我作為姐姐被整個家族寄予了厚望,因為我的努力,我的成就決定了弟弟妹妹們以后的日子過的是否輕松。
我可以完完整整地背下來父親教育我的話,甚至他說每一個字的語氣、動作、眼睛里的殷切——你是長女長孫,你是咱們家的希望,弟弟妹妹們都看著你,都要把你當模范的,你弟弟也不是塊讀書的料,就指著你養(yǎng)活呢。
七大姑八大姨也老說,你這馬上大學(xué)畢業(yè)了,畢業(yè)了趕緊找個工作,你們家弟弟也馬上上初中了,正好你供他上學(xué)。
好的兄弟姐妹之間的關(guān)系應(yīng)當是互相尊重互相扶持的,但是身為父母的一方卻在教育的時候很自然地認為年長的孩子應(yīng)當承擔更多的責任,卻不對年幼的一方做任何要求。
我們承擔了更多的責任,被施加了更多的壓力,連自己的出路都不知道在哪里的時候就被賦予了供養(yǎng)另一個人的使命,但是卻沒有更多的回報,有的只是變本加厲。
我覺得苦,委屈,憤怒,不公,卻不能跟任何人說。
先出生的孩子永遠逃不過,逃不過這種天下的真理,逃不過這種理所應(yīng)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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