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們的生活就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從以前的吃不飽睡不好到解決溫暖問題,再到今天的追求更高的物質(zhì)生活,無不彰顯著改革開放帶來的巨大好處,這40年是奮斗的40年,也是幸福的40年。下面給大家?guī)淼氖切腋I?0年主題征文稿:我的老屋。
我出生在冀南平原上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村里。從我出生到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長達30年的時間里,我一直都生活在村中街北的一座老屋里。
稱其為“老屋”,并非是因它建造年代長久。老屋是上世紀五十年代修建的,然而從記事起它給我的印象就是“老”。因為屋頂上所用的樑、檁、椽都是祖上傳下的木料,日積月累的煙熏火燎烏黑發(fā)亮。門是雙開木門,窗是方格花楞,冬天需要用紙糊的那種。墻體是四面斗磚加土坯。三間老屋長九米、寬三米,進門放張八仙桌,東間是火坑,西間是糧倉。
在這座老屋里,母親生下了我們兄妹四人,妻子生下了我的兩個千金。
在這座老屋里,我度過了難忘的童年和少年,實現(xiàn)了一個農(nóng)村孩子的夢想!
童年和少年的生活是快樂的。小學正趕上“讀書無用論”的時代,對于刻苦學習的記憶已經(jīng)淡忘了,那些豐富多彩的課余生活使我記憶猶新。
課間,我們跳高、跳遠、跳房子、踢毽子、打木尜、耍紅纓槍;放學后,割草、積肥、拾麥穗,越干越喜歡。夏天,到小河里游泳戲水,水淺了捉魚摸蝦;晚上,我們捉迷藏、打坷垃仗。有時,結伴去周邊村看電影。那時,只要不超過10里路,一聽到放電影的消息,就三五成群步行前往。有時,也會消息失靈,白跑了冤枉路。那時的電影都是“紅色”!兜氐缿(zhàn)》、《地雷戰(zhàn)》、《南征北戰(zhàn)》、《渡江偵察記》、《奇襲的虎團》,還有《看不見的戰(zhàn)線》,至于《紅燈記》、《沙家浜》、《智取威虎山》看過不計其數(shù)。只要前天晚上看電影,第二天的早自習就熱鬧非凡,一篇篇生動形象的觀后感擺在你面前。直到現(xiàn)在,一些經(jīng)典的臺詞還能朗朗上口,一些故事情節(jié)還能侃侃而談。
中學時強調(diào),教育同生產(chǎn)勞動相結合。于是各種興趣小組成立了。木工組,農(nóng)技組,養(yǎng)殖組,五花八門,學校里建豬場、蓋兔舍、種棉花、植果樹,學生不在學校里讀書,一會兒幫生產(chǎn)隊移谷苗,一會兒幫生產(chǎn)隊治蟲、給牲口割草、背土墊圈等。當時,流行的歌是《我是公社小社員》、《赤腳醫(yī)生向陽花》。
1977年,恢復了高考制度,我也和同伴一樣上了高中。作為一名農(nóng)村的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跳出農(nóng)門、端上鐵飯碗。高中階段,我奮力追趕,1980年高考被一所中等師范學校錄取。
那年十月份的一天,我走出老屋和同學一起,騎著自行車馱著行李赴百里之外的大名府求學。兩年后,分配到一所農(nóng)村小學任教。
當時的農(nóng)村小學條件非常艱苦,稱之為“破房子”、“土臺子”、“泥孩子”,一點兒都不夸張。這所學校有三個教室、五個年級、近百名學生,由于畢業(yè)班老師剛調(diào)走,我便接任五年級班主任兼全科教師。這個班共15名學生,學習成績參差不齊。能否利用不到一年的時間讓他們?nèi)可氤踔,既是村支部和家長的期待,也是我初為人師的目標。盡管家離學校只有二里路,盡管學校的住房條件極差,我還是把被子搬到了學校,暗下功夫,讓這些渴望求知的孩子繼續(xù)念書。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二年小學升初中考試,15名同學有13名升入縣中、2名升入社中。家長笑了,支部滿意了,我自己也有了成就感。后來,由于中心校調(diào)班并級,高年級并入鄰村,在村支部和家長的再三挽留下,我沒有隨高年級調(diào)走,而是繼續(xù)留下教二年級、四年級復式班。
1985年秋季開學后的一天中午,學校里突然來了三位頭戴白毛巾的老漢,他們自稱是縣教研室的教研員,經(jīng)中心校推薦,來我任教的復式班聽課。當時,我半信半疑,聽就聽吧。于是我采用‘練導循環(huán)‘教學法上了一節(jié)公開課,受到他們的一致好評。后來,中心校相繼組織了觀摩活動,我也被邀請到縣城為全縣小學教師講課,再加上每年統(tǒng)考名列前茅的教學成績,1986年暑期過后,我就順理成章地調(diào)到中心校協(xié)助校長分管業(yè)務工作。
培訓、聽課、觀摩、命題、刻字、油印、總結、匯報、開會,忙得我焦頭爛額。
這時候,我已成家。新房,還是那座老屋,只是吊了頂、糊了墻。實行聯(lián)產(chǎn)承包責任制后,全家人辛勤勞作,積攢著蓋了一座新房,父母搬了出去,把老屋留給了我。
因為,妻子在家務農(nóng),所以,我不僅要鉆業(yè)務、抓教學,還要學會農(nóng)田十八般武藝,誰說“莊稼活不用學,人家咋做咱咋做”?犁、耬、鋤、耙、揚場、趕磙,樣樣都是技術活。拉車、打藥、喂牛、苲草,樣樣更是辛苦活。“八十年代賣棉難”我深有體會。拉了一排子車棉花,排了四天三夜的隊,才賣了幾百塊錢。最受罪的是澆小麥返青水。元宵節(jié)剛過,把柴油機和水泵安裝在河邊,晚上看壟溝,寒風刺骨,困了、累了倒在玉米秸上或墳頭的避風處打個盹就感覺特舒服。工作忙,忙出了連年全縣第一的教學成績和教研先進單位。農(nóng)活忙,卻忙不出個結果來。幾十元的工資加上幾畝地的收入,年復一年的勞作積攢不出一座新房來。
老屋的一架樑在我教小學時就斷裂了,頂起了柱子,屋頂?shù)乃菰絹碓缴,一下雨就積水。外面大下、里面小下,外面不下、里面還嘀噠。為了防漏雨,我備了一大塊塑料布,一見陰天就搭在房頂上。
1991年暑假期間,通過公開選拔,我從農(nóng)村調(diào)入縣城工作。隨后,孩子也相繼來到縣城讀書,妻子也在縣城謀了份工作。
從此,我徹底告別了老屋,開始了新的生活。承包的土地轉給了鄰居。近年來,隨著農(nóng)業(yè)稅的減免和糧補的發(fā)放,農(nóng)民的日子也好起來了。僅轉包7畝地的收入就有好幾千元。隨著我們工資的不斷增長,日子越來越好。我們從縣城一間住房到兩間、三間住房,直到去年,又搬進了縣里專門為教師建造的園丁苑小區(qū)。
如今,室內(nèi)家用電器一應俱全,空調(diào)、液晶電視、全自動洗衣機、冰箱、電磁爐、微波爐,尤其是鋪上了地暖,冬季平均室溫25度。這套90平米的住房帶裝修下來才10萬余元,在大城市僅能買到幾個平方。
更令人欣慰的是,兩個女兒相繼升入心儀的大學,自己雖近知天命的年紀,仍在教育園地上不遺余力地耕耘著。再看我們的學校,一座座標準化農(nóng)村中小學拔地而起,農(nóng)村的孩子和城里的孩子一樣享受著優(yōu)質(zhì)的教育資源。
如今,家鄉(xiāng)的老屋早已坍塌,在新農(nóng)村“空心村”改造中被清理,種上了樹木。從我家庭生活的變遷中,我深深感到改革開放40年來,我們每個小家見證著國家的巨變。正如一首歌中唱到:“國是千萬家”。正是由于千萬個家庭的巨變才構成了一個日新月異和諧發(fā)展的大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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