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揚的事跡大家應該都聽說了,鐘揚是一個偉大的共產(chǎn)黨人,他的精神是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去學習的,下面這篇讀鐘揚“追夢的腳步永不停歇”事跡心得體會,大家欣賞!
01
善夢者才杰出,打開網(wǎng)頁看到鐘揚的相片,一幅笑容燦爛的模樣,感覺和藹可親,給人一種正能量的感覺。
不是杰出者才善夢,而是善夢者才杰出。“他堅持16年學術(shù)援藏;他在復旦大學任教17年;他是最會講段子的科普達人;他是15歲那年考入中國科技大學的少年大學生,33歲就已經(jīng)是副局級,卻毅然放棄所有的職級待遇,做一名普通的大學教授;他始終認為干事比名份重要。他說,人活在世上就要做事,做有意義、有價值的事情。為社會做事,為時代做事,就是最大的意義。他還說,人生沒有絕對,不必等到臨終才來回首自己的人生,只要把每個年齡段該干的事都干了,就不負你的人生”。他的故事還很多很多......而卻給我深深的覺悟,作為一名基層干部的我,一名孩子的媽媽,我連最起碼的家庭與工作都沒有權(quán)衡好,經(jīng)常為工作照顧不了家庭而苦惱,何以談夢,何以談追夢?其實我們也想為基層做一些實事,但在遇到難以開展的工作面前,卻經(jīng)常會力不從心,沒有鐘揚同志的敢于拼搏,奮斗的精神,為此,我感到是慚愧的。我們也許做不到像他一樣去為國家做出一些貢獻,但我們要用心做事,從一點一滴的小事做起,就像他說的,人活在世上,要做事,而且要做有意義的事。
“人生沒有絕對,不必等到臨終才來回首自己的人生,只要把每個年齡段該干的事都干了,就不負你的人生。”的確如此,有時我們總是想得太多了,覺得還有很多事都沒做,有時候,會為每天重復的工作,而感到迷茫,似乎看到一眼就能望到盡頭的人生....看看鐘揚,才讓自己恍然大悟,我們總是擔心得太多了,卻忘了我們應該在我們這個年齡段把該干的事給干了,就不會辜負我們的人生。
有些事情是難,但再難也要有人去做。作為基層干部的我們,總覺得自己的環(huán)境惡劣,每天上班比別人遠,下班也很遲才回到家,晚上和節(jié)假日加班加點是常事。遇汛期,我們要24小時值班;如清明節(jié)到了,我們?yōu)榱朔乐股交鸬陌l(fā)生,要在清明假期期間,在山腳下“蹲點”做好宣傳.....我們總覺得犧牲了自己寶貴的時間,我們不能像普通人一樣,過正常的假期,總覺得難事都在我們這....比起鐘揚同志,這些事真的像“芝麻”那么小的事情,而我們卻把他看成了世界上最難的事情,我們會為了一點假期而苦惱,卻曾不想,鐘揚同志,連病了都在床上批改學生的論文,因為他愛學生,他說“作為老師,學生就是上帝”,做他的學生,真幸福!有些事情是很難,但我們不做,總會有人去做....
追夢,鐘揚同志愛國,愛他的每一片土地。他的追夢故事感染了他身邊的人,同樣也感染了你我他。而作為一名基層干部的我們,我們也可以把我們身邊的每一寸土地當作自己心愛的事業(yè),用心為民做事,為民謀幸福,也許我們會遇到困難,但只要我們的心扎在這里,就能把事情干好,雖然我們有時候不能很好的權(quán)衡工作和家庭之間的關(guān)系,但只要我們找到合適的方法,相信家人總會理解,孩子也能明白我們所做的一切,因為我們給孩子樹立了很棒的形象,他在想,“我媽媽是有夢想的人,我以后也要,也要和她一樣成為一個追夢的人!
02
如果不是2017年9月25日清晨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人們也許不會知道,鐘揚53歲的人生已經(jīng)有如此的厚度:
他16年堅持學術(shù)援藏,不畏艱險盤點世界屋脊的植物家底,尋找生物進化的真實軌跡。從藏北高原到喜馬拉雅山區(qū),從阿里無人區(qū)到波濤洶涌的雅魯藏布江江畔,到處都留下了他忙碌的身影。他收集上千種植物的4000多萬粒種子,填補了世界種質(zhì)資源庫沒有西藏種子的空白;
他是中組部第六、七、八批援藏干部,將高原生態(tài)學的人才梯隊真正帶起來,將學科建設(shè)帶到一個新的高度;
他在復旦大學任教17年,培養(yǎng)了107位研究生和博士后。植物學野外考察多,一有意外和危險,他總是沖在最前面保護學生。痛風發(fā)作時,一條腿幾乎不能行走,他拄著拐杖也堅持帶學生采樣。他善于發(fā)現(xiàn)每個學生的興趣點,用心培養(yǎng)每一位學生;
他是最會講“段子”的科普達人,最受青少年歡迎的明星專家,常常擠出時間辦公益科普講座,他的實驗室也一直對中小學生開放。他參與了上海科技館、自然博物館的籌建,并作為學術(shù)委員會成員義務(wù)服務(wù)17年,承擔了上海自然博物館近500塊中英文展板的編寫工作;
他是15歲就考入中國科技大學的少年大學生,33歲就已經(jīng)是副局級,卻毅然放棄所有的職級待遇,做一名普通的大學教授。他始終認為,干事比名分重要。他從不考慮眼前利益,頭腦里想的就是我能為單位、國家做點什么。擔任復旦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副院長、復旦大學研究生院院長期間,他依然如此,推動實施一系列改革措施,勇于擔當,嚴于律己,是大家眼中優(yōu)秀的黨員領(lǐng)導干部。
他的故事還有很多很多。
他說,人這一輩子,不在乎發(fā)了多少論文,拿了多少獎項,留下來的是故事。
他說,人活在世上就要做事,做有意義、有價值的事情。為社會做事,為時代做事,就是最大的意義。
他還說,人生沒有絕對,不必等到臨終才來回首自己的人生,只要把每個年齡段該干的事都干了,就不負你的人生。
他的一生是追夢的一生、拼搏的一生、奉獻的一生。他用生命,在祖國的廣袤大地上寫就最質(zhì)樸、最絢爛的時代故事。
種子——有些事情是難,但再難,總要有人去做
在離北極1000公里左右的永久冰川凍土層里,有世界上目前最引人注目的種子庫——挪威斯瓦爾巴特種子庫。人們稱其為“種子方舟”,建立10年間已收集超過100萬種種子。
英國皇家植物園邱園有一座美麗的千年種子庫,在那里,植物種子的保存條件是零下20℃,保存時間標準為80年至120年。
在中國云南,從2004年開始,由中國科學院在這里主導建立的中國西南野生生物種質(zhì)資源庫迅速壯大,成為亞洲最大的種子庫,躋身世界三大種子庫之列。
全世界都在關(guān)注種子。種質(zhì)資源,事關(guān)國家生態(tài)安全,事關(guān)人類未來。作為物種遺傳信息的一種載體,種質(zhì)資源幾乎是所有重大研究成果的基礎(chǔ),也是未來科技較量的必爭之地。
青藏高原,這片國際生物多樣性的熱點地區(qū),擁有我國最大的生物基因庫。已有數(shù)據(jù)顯示,這里有近6000個高等植物物種,占全國高等植物的18%。更為重要的是,其中1000多種是西藏特有的植物。這些珍稀植物資源對于國家發(fā)展、人類命運都意義非凡,但由于高寒艱險、環(huán)境惡劣,植物學家很少涉足,物種數(shù)量被嚴重低估。即使在全世界最大的種質(zhì)資源庫中,也沒有中國西藏地區(qū)植物的影子。
當2001年鐘揚第一次走進青藏高原時,他被這片土地的壯美與豐饒深深折服:青藏高原有獨特的地理條件,那些忍受極大溫差的植物,很可能包含著某些特殊的基因。收集、研究清楚了,也許會帶來更多、更好的新品種。
他感到迫切:全球環(huán)境變化,人類活動的劇烈,一些珍貴的種子也許在被人們了解和知道之前,就已經(jīng)消失了。世界科學家應當重視西藏的種子。應對全世界氣候變化,植物研究的版圖不能少了這一塊。
作為一名生物學家,他決定行動起來。他堅信,一個基因可以拯救一個國家,一粒種子可以造福萬千蒼生。
在世界屋脊采集種子的艱苦,非親歷難以想象。每一種植物的樣本數(shù)量要達到5000粒,瀕危物種樣本一般需要500粒。為了保證植物遺傳信息獨立,每個樣本之間的距離不能少于50公里,同時在整個西藏境內(nèi),任何一個物種的樣本不能超過5個群體……于是,在廣袤的高原上,有時一天奔波800公里。早上五六點出發(fā),晚上八九點鐘到達宿營點,之后還需要連續(xù)幾個小時整理標本,一天睡3個小時是常態(tài)。
這些年,他的足跡遍布西藏最偏遠、最艱苦、最荒蕪的地區(qū)。峭壁上蜿蜒的盤山路,曾有巨石滾落砸中他所乘的車;在荒原里迷路,沒有食物,幾近絕望;沒有水,就不洗臉,沒有旅店,就裹著大衣睡在車上,突遇大雨冰雹,就躲進山窩里;有時住在牦牛皮搭建的帳篷里,因為嚴重缺氧,煤油燈點不亮,添加酒精也只能勉強點燃一分鐘;冬季,蓋3床被子也無法抵御寒冷,漫漫長夜難以入眠……
并不是說去過西藏很多次,高原反應就不存在了。事實上,高原反應有17種,鐘揚每次進藏都會遭遇幾種。但他總說自己沒事,不讓別人擔心。他曾連續(xù)十幾天腹瀉,卻堅持野外采樣。藏族同事給他起了個別名——鐘大膽。因為不管山多高、水多涼,不管多么危險、多么困難,只要對研究有幫助,他就一往無前。
他說,有些事情是難,但再難,總要有人去做。只要國家需要、人類需要,再艱苦的科研也要去做。
十多年來,在雪域高原跋涉50多萬公里,收集1000余個物種的4000多萬粒種子,占西藏物種的1/5。在雅魯藏布江邊,他和學生歷時3年,將全世界僅存的3萬多棵西藏巨柏全部登記在冊;不懈追蹤十余載,他的團隊在海拔4150米的山上尋獲“植物界小白鼠”——擬南芥;在海拔6100米以上的珠峰北坡,他帶著學生采集到了珍貴的鼠麴雪兔子樣本,這是迄今為止中國植物學家采樣攀登到的最高點……
他興奮地向人們講述在西藏收集種子的“浪漫”故事。他說:“在未來的10年,可能再完成1/5。如果能多培養(yǎng)一些人,大家協(xié)同攻關(guān),20年就有可能把西藏的種子庫收集到3/4,也許再用30年就能夠全部收集完。”
追夢——他是真正愛國的,愛她的每一寸土地
如果說走進西藏,最初是出于生物學家的使命感,被這片土地的生物多樣性資源吸引,那么鐘揚一次次決定留下來,扎根高原,播種未來,則是聽從這片土地的深情召喚。
“在漫長的科考途中,我深深地覺得,這片神奇的土地,需要的不僅僅是一位生物學家,更需要一位教育工作者。”從此,幫助西藏大學建好生態(tài)學科,留下一支優(yōu)秀科研團隊,讓西藏的生態(tài)研究走得更遠,成為鐘揚的新夢想、新目標。
在西藏的前10年,他是自掏路費的“科研志愿者”。西藏大學研究生院院長單增羅布記得,鐘揚剛到西藏大學那年,整個藏大理學院沒有一個碩士點,植物學專業(yè)沒有教授,沒一位老師有博士學位。要申請研究項目簡直是神話。
更關(guān)鍵的是,老師們并不相信鐘揚的到來能帶來什么改變。當鐘揚提出“以項目來帶學科帶隊伍”時,很多人都不相信能做成。但他毫不計較這些,一心就想把事情做好。
藏大老師申報國家級項目沒經(jīng)驗、不敢報、沒人報,他就挨個做工作。幫老師們義務(wù)修改項目申請書,還提供申報補助。只要申報,無論是否成功,每個項目他都自掏腰包補助2000元,用于支付申報過程中產(chǎn)生的費用。
2004年,鐘揚幫助西藏大學的瓊次仁老師申報國家自然科學基金。此前一年,瓊次仁申報的項目沒能通過,一度想放棄。“別擔心,我們一起想辦法。”那段時間,鐘揚常常一邊插著氧氣管,一邊連夜修改申請報告。最終,這個項目成為西藏大學拿到的第一個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極大增強了藏大老師們的科研信心,也加深了藏大老師與鐘揚之間的友誼。
一年后,瓊次仁不幸罹患癌癥,彌留之際,緊緊拉著鐘揚的手說:“我走時,你抬我,你來抬我。”藏族人都懂,這是他們給予朋友的最高信任。
2010年,鐘揚成為中組部選派的第六批援藏干部,擔任西藏大學理學院副院長。他曾在全校大會上放下豪言:“如果西藏大學拿不到博士學位點,我決不離開。”那時,西藏大學在理工醫(yī)學科連一個碩士點都沒有。
西藏大學植物學一級學科碩士學位授予點獲批;鐘揚領(lǐng)銜的教育部“長江學者創(chuàng)新團隊”答辯通過,帶出了西藏第一支生物學教育部創(chuàng)新團隊……一個又一個零的突破實現(xiàn)了。
2013年,他立下的“誓言”實現(xiàn)了!西藏大學生態(tài)學博士點獲得批準,填補了西藏高等教育沒有博士點的空白,圓了幾代藏大人的夢。
2017年,西藏大學生態(tài)學科入選國家“雙一流”學科建設(shè)名單。得知消息,電話那頭的鐘揚激動地連說3個“太好了”。
而今,這支“地方隊”的研究力量已經(jīng)開始參與國際競爭。在進化生物學的一些研究方面,形成了日本、歐美和中國鼎立的格局。
作為援藏干部,一般一輪是3年。但每一輪援藏快結(jié)束時,他都有無可辯駁的理由繼續(xù)——第一次是要盤點青藏高原的植物家底;第二次是要把西藏當?shù)氐娜瞬排囵B(yǎng)起來;第三次是要把學科帶到一個新的高度。
2015年,51歲生日那天,鐘揚突發(fā)腦溢血,死里逃生。搶救后的第3天,還沒有度過危險期。他在重癥病房里口述記錄了一封給黨組織的信。經(jīng)過多年在西藏的工作,他更加意識到建立高端人才隊伍的極端重要性。他說,我有一種緊迫感,希望老天再給我10年,把人才梯隊真正帶起來。
經(jīng)過這場大病,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會放慢工作的腳步?刹『蟮乃,腳步不僅沒有放慢,反而還加快了。
出院時,醫(yī)生再三叮囑:一不能再喝酒,二要按時吃藥,三不能再去高原了。第一條,對兩瓶白酒下肚面不改色的他,有些痛苦,但他真的滴酒不沾了。包里多了個透明塑料小藥盒,每天三頓,特別認真地數(shù)藥、放藥、吃藥。可第三條,他實在做不到。
他戒得了酒,戒不了西藏!
幾個月后,他又踏上了去西藏的路。
再次進藏時,身邊的人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大不如前,有時連上車和下車都特別吃力。勸他把節(jié)奏放慢些,他總說:“沒事、沒事,我很好,我還要在西藏再干10年呢。”
正如中國工程院院士陳香美所理解的鐘揚:“他是真正愛國的,愛她的每一寸土地,正是這種至誠熱愛,讓他不畏艱險。”
育人——教師是他最在意的身份
鐘揚的學生,如今已是西藏大學理學院教授的拉瓊發(fā)現(xiàn),病后稍有恢復的他變本加厲地工作,一天排滿了各種事。比如:
2017年6月24日上午到拉薩貢嘎機場,下午3點30參加西藏大學博士生答辯會,下午5點起跟藏大同事和研究生不停地處理各種學科建設(shè)和研究生論文等事情,晚上11點回到宿舍網(wǎng)上評閱國家基金委各項申請書,半夜1點起開始處理郵件,半夜2點上床睡覺、4點起床,4點30起床吃早餐后開始趕往墨脫進行野外科學考察。
鐘揚的衣袋還總是裝著很多小紙片,上面密密麻麻寫滿各種待辦事項,每做完一項就用筆劃掉。他常常感到時間不夠。但再忙,他也堅持騰出大量時間傾聽學生的想法,和學生深入討論。野外采集了標本回來,他會在實驗室振臂一呼,學生們就會趕來一起制作標本。大家圍坐在一個大教室里,面前放上膠水、針、線,一邊做事,一邊聽他講故事。
學生們說,他就像一棵大樹、一座大山。做他的學生是幸福的。
他喜歡做飯。雖然一個人時經(jīng)常只是吃方便面,辦公室堆著成箱的方便面,包里還有很多小包裝的餅干。但只要有機會給學生做飯,他一定要親自掌勺。
回鍋肉、酸菜炒肉、麻辣手撕雞……他的學生都吃過幾道“鐘式私房菜”。他打趣說,熱愛生命首先要熱愛食物。飯桌上,一些問題就討論出來了,誰的項目怎么做,接下去的考察路線怎么定。到了野外,每天他都比學生早起一個小時,準備好早飯。
教師是他最在意的身份。他曾和同事半開玩笑說,在商場,顧客是上帝,在老師心里,就要把學生當上帝。他善于發(fā)現(xiàn)學生的興趣點,根據(jù)每個學生的特點因材施教。在他的實驗室里,每個學生做的都是最適合自己的研究。他還愿意招少數(shù)民族學生,盡管有些人基礎(chǔ)相對薄弱。他說:“基礎(chǔ)差一點沒關(guān)系,我?guī)湍阊a,你只需要一顆熱愛植物學的心。”他認為,當?shù)貙W生熟悉地形,了解當?shù)厣锓植,如果受到良好的科研訓練,完全可以做出成果?/p>
他特別鼓勵大家開展與自己家鄉(xiāng)相關(guān)的生物學研究。于是,他的實驗室有了擬南芥的發(fā)現(xiàn)和研究,有了青藏高原手掌參和山嶺麻黃的研究,有了寧夏枸杞和蒙古黃芪的研究,眾多具有地方特色、與民族地區(qū)背景密切相關(guān)的個性化課題在他的支持下開展了起來。
在鐘揚排得密密麻麻的時間表里,西藏的事、學生的事,總是優(yōu)先的。他還是很多中小學生喜愛的明星專家、“科學隊長”,心甘情愿將大量寶貴的時間分給科普。他說,小時候家中那套殘缺不全的《十萬個為什么》讓他相信,科學能深入兒童心靈。
在上海自然博物館,近500塊中英文展板上的文字都經(jīng)他反復斟酌。上海自然博物館圖文項目負責人鮑其泂說,當初找到鐘揚,沒敢奢望他會接下這個要求高但回報少、時間緊卻周期長的“燙手山芋”。沒想到他二話不說就攬下了。每條不到200字的文稿,涉及天文、地質(zhì)、生物、人文等學科,文字要求兼顧準確性、前沿性和可讀性,一天通常只能討論十幾塊圖文。鐘揚常和他們一字一句斟酌,他的50歲生日就是在自然博物館的討論會中度過的。
他撰寫和翻譯科普著作,銷量一直位于科普類書籍前列的《大流感——最致命瘟疫的史詩》就出自他的手筆。DNA結(jié)構(gòu)發(fā)現(xiàn)者詹姆斯·沃森的傳記《基因女郎伽莫夫——發(fā)現(xiàn)雙螺旋之后》和訪談錄《DNA博士》等書也是他和團隊翻譯完成的。博聞強識,幽默風趣,“鐘氏”譯筆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他在演講平臺上作題為《種子方舟》的演講,風度翩翩,“吸粉”無數(shù)。他給科普公眾號錄制《植物家族歷險記》等系列故事。長頸鹿會不會游泳?石頭會不會開花?這些科普小故事多半是他深夜在辦公室錄制的。他說他已經(jīng)想好了100個小故事,要為小學生們錄下來,這些故事都是從一個問題開始,既有趣又有科學性,引導孩子們學會提問。
他還樂于給不同專業(yè)的本科生開設(shè)通識教育課程。他的課不論是在西藏大學還是在復旦大學,都是備受學生追捧的熱門課程。若是講座,如不早早地去占位置,就只能站到教室外三層人墻以外的地方去聽。他對生物學的態(tài)度,在科學以外,透著對人類命運、生命價值的深深思考與關(guān)懷。
他說,科普是一種令人愉悅但費時費力的工作,對科學家本身其實也是一種挑戰(zhàn),絕非“沒有時間”和“不感興趣”那么簡單。在他眼里,科學研究是一項艱苦的事業(yè),而科學家的特質(zhì)就是從中提取歡樂,然后把科學和歡樂一起帶給大家。
給孩子起名,鐘揚也不忘“科普”。2002年,他和妻子張曉艷迎來了一對雙胞胎兒子。孩子出生前,他就想好都用紅樹植物命名:云杉、云實。他得意地四處推介自己的“植物起名法”:“我認為只要有可能應當都用植物給孩子命名;ɑú莶菽敲炊,植物志那么厚,要想重名都難……如果蔚然成風,會給分類學帶來多大的影響啊。”
約定——“鐘揚”的種子已生根發(fā)芽
如果不是那場意外,從內(nèi)蒙古出差回來,鐘揚會抽點時間指導一下孩子的科創(chuàng)作業(yè)。
“科創(chuàng)的事我回來跟你談,周末愉快!”這是他留給小兒子的最后一句話。
沒想到,去內(nèi)蒙古城川民族干部學院,給那里的民族干部做“干部創(chuàng)新能力與思維的培養(yǎng)”報告,竟成了他和這個世界的道別。
2017年9月25日凌晨5點多,鄂爾多斯鄂托克前旗,他乘坐的小面包車和停在路邊的大型施工裝載機相撞。那時的他,正在趕往機場,原本,他會像往常出差一樣搭乘早班飛機,上午到達就可以迅速投入新的工作。
“老爸,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哪兒嗎?”
2017年9月9日,他剛陪兩個孩子過完他們15歲的生日。關(guān)于孩子的培養(yǎng),他和張曉艷有個約定:孩子12歲以前,你多管一點;12歲以后交給我來管。后來,這個時間又延到了15歲。
只是這一次,“不靠譜”的爸爸又要爽約了!
他用53歲的人生做了太多太多的事,而這只能基于他對自己和家庭時間的一再擠壓。家里那張全家福已經(jīng)是12年前的了。
一年前,在兒子的多次懇求下,鐘揚終于答應擠出時間陪全家一起去旅游,多拍點全家福,可到了出發(fā)前,他又因為工作安排缺席了。
“父親,你終于可以回家休息了。”
“也許你在另一個平行宇宙。”
“愿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能好好休息,別把自己累壞了。”孩子們默默寫下。
張曉艷也愿意這樣相信:以前到了凌晨兩三點,我會想,他怎么還沒回家呢?現(xiàn)在夜里常常醒來,我也會這樣想,他工作太忙了,也許現(xiàn)在還在某個遙遠的地方忙碌著呢。
張曉艷說,鐘揚其實心很細,每年我生日的時候,他總會記得給兩個孩子一些錢,讓他們?nèi)ソo我準備禮物。
他對西藏的愛是深入骨髓的。孩子12歲時,他讓小兒子進上海的西藏班讀書,學習藏語,希望有一天能繼承他的事業(yè)。小兒子會說第一句藏語時,他特別開心。
2018年1月,復旦大學鐘揚教授基金成立。這個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基金,是他的家人共同決定,捐出的鐘揚交通事故賠償金,用以鼓勵更多熱愛科研事業(yè)、熱愛公益事業(yè)、熱愛教育事業(yè)并具有奉獻精神的師生。
3月12日,很多人來到復旦大學,在生命科學學院樓旁為他種下一棵棵樹。
復旦大學和西藏大學的深厚情緣,沒有因為他的離去而停步。一系列學科建設(shè)和教學科研的深入合作正在繼續(xù)。
幾年前,他在上海的海邊種下了紅樹,他的愿望是,50年甚至100年以后,上海的海灘也能長滿繁盛的紅樹——這是獻給未來上海的禮物。這些紅樹又熬過了一個冬天。
他已采集了5000份西藏酸奶菌種的實物樣本,希望從中分離出有經(jīng)濟價值的菌種,做出中國人自己的酸奶菌種。他的學生繼續(xù)著這項工作。
他鐘愛給中小學生講科普,他的學生如今也已站上講臺。
…………
那顆名叫“鐘揚”的種子已經(jīng)生根發(fā)芽。
拉薩河邊,他最愛的那頂藏式氈帽掛在宿舍的衣架上,似乎等待著他的主人隨時歸來,等待著又一個采種子的好時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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