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的幸運能用流量來計算的話,當日我放下手中石塊之時我幸運的流量可能就消耗掉一大半或是全部。
睡前的親子故事從《猴子撈月亮》、《格林》、《安徒生》到《牛郎織女》,最后,女兒跟我說聽膩了,讓我給她講講發(fā)生在我身上,且要么驚險要么悲傷的故事,恨不得她媽當年如“奧特曼”一樣勇敢“小白菜”一樣悲慘。為了增加故事的真實性我努力地在記憶海洋里搜羅些自己遇過的驚險和委屈,而當我清晰地憶起與危險擦肩的具體情節(jié)時,內(nèi)心不由得為之深深地顫栗,不是因為當日的驚險而是因為彼時的幸運。
大約在我七八歲時,總之是上學前,家里收拾房子,打個水泥地面外加砌個倉房。家具器物堆放著亂七八糟的,這可樂壞了我,東跑西藏的,一會撿個破鐵勺子和泥,一會又拿個小羊角錘滿哪去起釘子。玩一氣沒意思發(fā)現(xiàn)父親平時鎖著的工具抽屜這天大敞著,我又到那里去翻騰,果然,發(fā)現(xiàn)了新鮮玩應。在一包錫紙里包著幾個筷子般粗細,長短如我小指的像大劃炮一樣的東西,表面很光滑還泛點金屬光,往牙上磕一下還挺硬的,不是劃炮,用舌頭舔了一下沒有劃炮的味道。那到底是個啥?懷著好奇心,我把這東西拿到院子里,尋了塊平一點石頭把它放上去后,又找個塊比二碗大一圈,我勉強能舉動的石頭,使盡全力高高舉過頭頂準備把那東西砸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但就在我做好上述一切準備動作的時候,我的腦電波里發(fā)出了一個孩子很少能顧及到的信號:這東西或許爸爸有用,或許它有危險。于是那塊已注滿一個七八歲孩子全力的石頭又被放回石塊堆里。我則拿著那“大劃炮”去找媽媽。“媽,這是什么,我能砸開看看嗎?”母親當時的表情立刻石化成驚嘆號。爾后問我:“你從哪弄的?手里還有嗎?”“在我爸抽屜里找的,我就拿了一個。”我答之后母親就拿著那“大劃炮”進屋和父親吵了起來。[由Www.iwzz.Com整理]
之后我明白了那個“大劃炮”的真正的名字叫雷管,而雷管在必須外力的碰擊下是會爆破的。那支雷管的威力到底有多大我不清楚,當日我若手起石落會有什么后果也無從知曉。但當時在老家常有人用雷管到河里炸魚,引爆后能把河水掀起十多米高,然后河面就會浮上一層白花花的死魚。當時公社有好幾例炸魚炸壞手,崩瞎眼的事件,還有一例因炸魚喪命的。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我一向都在追究自己的命運,無奈輟學,少年喪母,買彩票連5塊錢也沒中過,人生第一份工資連新買的錢包和里面我留意珍藏的整版第三套人民幣丟了個干干凈凈。初二時我的成績在班里排第四,年末班里要選三個“三好生”,一個“優(yōu)秀學生”和兩個“學習標兵”。按成績我就應能拿個“優(yōu)秀學生”,最次拿個“學習標兵”也是沒問題的。不是虛榮,因為學生時代這種榮譽是給一個孩子最高的肯定。但戲劇的是班里一部分同學覺得我貼合“三好學生”標準選我做三好學生,另一部分則按成績來選我當“優(yōu)秀學生”,結(jié)果是我既不三好也不優(yōu)秀,總票數(shù)加一齊當什么生都夠用,但卻什么也沒選上。諸如此類,林林總總。
所以我給自己定義為一個與幸運不搭邊的人。我的人生注定是連平常都及不上的暗淡,但就在我想起當年之事具體細節(jié)的瞬間我猛然憬悟到:其實我也與別人一樣載著滿滿的幸運來到這世間的,只是在某個更關鍵更重要的時刻我的幸運被消耗了。
所以當你覺得生活不如意或是命運不公時,就想想你曾用過的幸運流量吧!想想那些不耀眼、不華麗卻無比重要的幸運時刻;蛟S是在娶了個賢良淑德女子之時;或許是在生了個漂亮聰穎孩子之日;或是在一些外物的得失間你已經(jīng)消耗掉了一些幸運。黃貫中在對媒體提及近年事業(yè)低迷諸多不順時,他笑談今生娶到朱茵花光了他所有的運氣。而我的幸運流量也必須是在當年我無端放下石塊時消耗掉了。此時我最該做的就是以平和善良感恩之心積攢自己的幸運流量!
作者:張寶紅
網(wǎng)名:紅燁。1982年出生,滿族,現(xiàn)居丹東市寬甸縣,在農(nóng)產(chǎn)品加工企業(y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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