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里誰都有難言之隱,誰都有不想說的秘密。有分寸的人懂得適可而止,不禮貌的人卻會刨根問底。
1
大學的時候我們一個宿舍有四個人,周末大家都會齊齊的給家人打電話。有的時候是爸爸接,有的時候是媽媽接。但是有一個室友,從來都只有打給爸爸,談起家庭,也只說父親。
于是我們剩下三個人,心照不宣的知道她可能是單親家庭,平時說話間就不經(jīng)常提自己父母的事情,即便問她畢業(yè)典禮的事兒,也只說,“你爸爸什么時候來呀?”
就這樣,大學四年,我們從沒有問過關(guān)于她媽媽的事情,她也沒有主動說,大家在這種默契里走到了畢業(yè)。
2
沒想到,研究生我還和她分在一個宿舍。只是又新加了兩個同學,小文和阿蒙。
有緣聚到一個宿舍,當然要出去聚餐。吃飯的時候小文滔滔不絕的說著家事,我原來的室友也會插幾句嘴。就說到有一次她回到家,她的爸爸去出差了一個月,家里又臟又亂。結(jié)果小文突然問,那你的媽媽呢?
室友果然一愣,然后輕描淡寫的說,不在了。
我一開始有點緊張,但看她神色如常,想著這一頁也就翻過去了,放下心來。卻沒想到,小文像連珠炮一樣開始了發(fā)問:怎么不在了?是離婚嗎?那你的爸爸沒有再找呀?現(xiàn)在就你們兩個人一起生活?
那一瞬間,我感覺四年間維系在我和室友之間默契的弦“嘭”的一聲斷裂了。她的臉從紅變白又變紅,嘴唇煽動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終默默的收拾衣服離開了。
我追出去,卻也是同樣一句話都說不出。
3
室友說外面天氣好,想自己走走,我也就順遂她的意思回到了宿舍。一開門,就聽到小文嘟嘟囔囔的說:“脾氣好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還不能問問。”
我本以為她是無心之失,卻沒想到她心里是這么想,一時氣結(jié),反倒是阿蒙先開了口。
她說:“有些話可以問,但有些話卻是不能問。她說“不在了”之后,你說一句抱歉就可以了。那是人家的家事,沒有請你去做偵探,也不需要滿足你的窺私欲。你問出來之后,對她能有什么幫助,無非是在傷口上撒鹽,更顯得你不懂事,不禮貌。”
4
的確,嘴長在人的身上,想怎么用是自己的事情。但人不是只長了嘴沒長心,話說出口之前總要看看是不是經(jīng)得住良心的考驗。
小文像極了我高中的一個同學。當時我的同桌是班里面有名的節(jié)儉。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她有一次笑著和我說:“這種油筆最好了,可以用好長時間都不換芯。”那種開心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讓人一點都感覺不到她吝嗇或是掉價,只覺得一派純真。
可偏偏,那個同學一定要湊上來,問我的同桌:“你這么窮啊,那你一天花多少錢?你們家呢?”
于是,原本在同桌臉上的天天的笑消失了,只剩下了無聲的羞憤。
5
有的話,就像一把刀,未說出口之前是無聲無息的空氣,說出口之后卻可以殺人于無形。
只是,我們身邊的人,明明什么錯都沒有,只是心里有些秘密,為什么就要像剜心一樣把秘密說出來給你聽?
發(fā)問,是每個人的權(quán)利,但保護別人的隱私,也是每個人的責任。只顧著權(quán)利而忘了責任,是不懂事,也是自私。所以,話出口前,都想一想,有些話,不問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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